昨天去聽國科會生物處今年經費分配的公聽會, 有一些感想實在沒辦法憋著不說.根據國科會的統計資料, 民國 95 年時, 國科會收到的博士後研究員申請案約 1100 件, 到 99 年時暴增到 3500 件, 成長約三倍, 但通過率維持 80% 左右.
一個博士後研究員每年薪資約八十萬, 也就是說 95 年到 99 年間, 國科會光是博士後研究員這塊經費支出, 每年就狂漲了 16 億!
問題來了, 為什麼產業界無法容納 95~99 年成長的博士學歷人力, 反而是湧進國科會要國家買單? 是不是這幾年的高等教育規劃根本就失去平衡, 產出過多就業市場其實並不需要的高等人力?
這個問題在昨天公聽會的現場沒人在乎, 中研院的學者們只是急於要求國科會要求政府撥出更多的科研預算來養這些"研究人材"可悲的事實是, 如果這些研究人材真的能做有實際社會意義的學術研究, 早就得到市場與產業的支持, 又那裡須要輪到政府出面"救濟"?
說穿了, 就是台灣學術界普遍研究沒有實際應用效益的空泛研究, 在訓練高等人力如博士級人材時, 毫無產學合作觀念, 造成這些人離開學校, 根本缺乏替產業效力, 提升產業生產力的能力, 才會淪落到要依附國科會預算之下.
在幾個產學合作比較成功的領域如光電產業, 博士級人力畢業後在產業發揮的空間就大得多, 待遇普遍優於國科會的計劃待遇. 因此除非特別鐘情於學術研究, 不然多數選擇投入產業.
然而在生技醫藥這一塊領域, 虛弱無力的產業根本無法支持博士級人材, 但大學卻又盲目產出大量博士級人力, 這些人力在念博士班時的工作本質, 是在為指導老師產出學術論文, 以取得國家科研經費.
這卻造成一個惡性循環: 這些人拿到博士學位出去以後, 一方面念書時缺乏產學合作觀念, 沒有辦法為產業效力, 另一方面生技產業貧弱, 也養不起這樣的高階人力. 這些人最後只好再回去拿國家科研經費做以學術論文發表為導向, 沒有多少產業價值的空泛研究, 幫助身為老闆的計劃主持人繼續取得國家科研經費.
國家科研經費就在這樣的惡性循環裡, 被快速膨漲的人力經費拖垮.追根究底, 這樣的國家科技研究發展的泡沫化, 究竟是誰造成的? 政府固然要為產業發展與高教政策規劃失當負責, 但這部份政策正是源自於台灣學術界大老們形成的智囊團所主導.
也就是這個集團根本就是一個大型共犯結構, 不斷吸引消耗國家科研經費, 卻始終沒有辦法建立開發技術的產能, 導向生技產業, 一步步將生技產業培植起來.這個形同詐騙集團的行為模式, 在今年終於把國科會逼上梁山. 政府預算越形捉襟見肘的情況下, 科研經費無法再獲得擴張, 但支出卻還在快速膨漲. 國科會計劃申請案每年都在快速成長, 博士後人力申請也是一樣. 但經費不增反減的情況下, 能怎麼辦?
這時候在幾次公聽會上, 聽到的主流意見卻是各學術單位互相攻擊其它單位吃掉太多經費造成排擠, 或是急於保護自己的既有利益, 不肯釋出共度難關. 竟然看不到有人想要去反省自己過去的研究, 是不是有浪費的可能? 是不是有走錯方向的可能, 才導致高等人力市場供需失調的問題, 最後造成整體國家科研經費的不足?
事實上, 國家科研經費本來應該支持的是經濟效益低但具長遠性及公共安全性的研究. 學術研究單位本身就應該把主力放在產業效益高的方向上, 來導入資源維持自己的運作, 根本不該把國家科研經費當成主要依賴對象.
然而, 現在台灣這些學術研究工作者展現出來的態度, 卻讓人不能不聯想成國家與社會的寄生蟲, 不但不思考如何將現有的研究計產能轉向自給自足的方向, 反而一味責怪政府及其它研究單位.
只能說, 過去十年政府與學界大力鼓吹, 耗費了鉅額資源的生技醫藥產業, 現在開使進入泡沫化的階段.
雖然亦有意圖力挽狂瀾的有識之士, 藉著國家型計劃, 試著將目前既有的生技研發成果重新整理並投入產業, 多少折換成產能來盡可能養活過剩的高階人力. 但這樣的規劃居然還被攻擊是排擠既有科研預算, 殊不知這樣的舉措已經是挽救生技產業泡沫化的最後一著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生技醫藥產業泡沫之中, 應該何去何從? 只能說跟著那些學術界那一套騙國家科研經費的老做法已經是缺乏效益甚至是死路一條. 想要活著走出去的路, 方向已經很明顯了. 剩下的就靠新一代的研究人材是否能拿出足夠的覺悟殺出一條血路.
只是這條路, 已經注定一路血肉糢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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